【車訊網 報道】抗戰勝利70周年時,我把滇西戰役和滇緬公路,基本完整地走了一遍,總耗時2個月,總行程1萬公里。如今,即將迎來抗戰勝利80周年,由于變化,無力遠行,10年前的那種“大手筆”已成奢望。好在全面抗戰的起點,就在北京和北京周邊,無需投入太多,便能把這段往事實地感受一番。于是,誕生出這個主題自駕游,按1937年7、8、9、10四個月所發生的事兒,分為4篇,您現在看到的是第1篇,內容是7月份的七七事變和平津作戰。
兩個月前,當我提出這個選題時,同仁說,怎么又是歷史,你就不能弄點兒時下的主流,哪怕故意在內容里加些紕漏,都能引來更多的關注。
我知道,他說的有道理。
就拿自駕川藏線來說,如果把標題寫成“驚魂318”,點擊可能會多些。
但我從小受的教育是,實話實說,別說撒謊,就是夸大其詞也不行。
眼下,為了點擊量,別說夸張了,憑空杜撰都很普遍。比如,有人把“長崎事件”說成丁汝昌命令大炮瞄準,把日本人嚇得屁滾尿流。
實際上,根本不是這么一回事。
我覺得,還是應該老老實實地,把一些有借鑒意義的歷史,原原本本地回顧一遍。一個民族如果想有質的進步,首先得學會以公平、客觀、理智的心態,總結過去,汲取教訓、積累經驗,這是進步的基礎。
做不到這一點,老想粉飾,恐怕就會永遠循環。已經交過的學費,還會反復交。
抗戰始于1931年9月18日,結束于1945年9月2日,共14年。
其中,發生在北京的七七事變,是局部抗戰與全面抗戰的分界線。從1937年7月7日起,日本全面侵華,我國全面抵抗。
進入全面抵抗后,華北正面戰場的經歷是:
7月,在京西盧溝橋爆發七七事變,京津淪陷(當時叫北平)。
8月,在京北的長城一線,爆發南口戰役,張家口等地淪陷。
9月,在山西的長城一線,爆發平型關戰役。
10月,在山西中部,爆發忻口戰役。戰后不久,太原淪陷,中國軍隊在華北正面戰場的作戰,宣告結束。
由此可見,回顧全面抗戰初期的華北戰場,路線很簡單,主要是從北京到山西,總行程大概1500公里,約需1周時間。
這點兒里程,對于我這種動輒從北京開車去西藏的人來說,實在太輕松。
這次開的車,還是家里的那輛途安,購于2006年5月,已滿19周歲,始終處于正常使用狀態。去年此時,還開著它從北京出發,不僅完成第18次進藏,甚至只用了半箱油,就行車830公里,穿越羌塘無人區。
作為國內第一家媒體拆車欄目的負責人,對于不同品牌車的內在差異,感受很深。我認為汽車最主要的,是機械素質與品質。我不可能為了省點兒油費,或者為了在車里享受上網樂趣,去買一輛“來路不明”的車。
再有,我從小被爸媽訓練要有自己的想法,而不是人云亦云,因而磨練出一些免疫力,近幾年商家所熱衷的“講故事”營銷,根本不可能打動我。
能打動我的,唯有真實的產品力——每次參加發布會,看見老板們對網絡和智能滔滔不絕時,我就想:如果您的車,也能做到19年后依然完整如初,動力依舊、車內沒有異響、底盤沒有銹蝕,車漆跟剛買那天差不多的話,我也許會考慮。
我的收入雖然不高,但居住和辦公條件都還湊合,起碼用不著窩在車里看電影、睡午覺,即使陪孩子上課外課,也會找個咖啡館等著。
車對我來說,就是一交通工具。
出發后的第一站:盧溝橋
盧溝橋是全面抗戰的起點,此次旅行的第一站到這兒來,理所當然。該橋是金朝的產物,始建于1189年,位于當時進出北京的主干道上。
盧溝橋跨越的是永定河,它屬于北京五大水系之一,清朝以前曾叫盧溝河,故得名盧溝橋。
在金、元、明、清、民國和新中國,盧溝橋始終是個交通要道,行人與車輛,往來穿梭,一直用到1985年才退役,服役期長達793年。
盧溝橋是磚石結構,10個橋墩,11個橋孔,總長266.5米,橋面中間部分略有隆起,幅度很小,不像頤和園里的十七孔橋,中間隆起的幅度非常大。
橋上左右兩邊的石欄桿,包含著281根望柱,每根柱上,蹲著一頭獅子,有些獅子的身上,還附著數量不等的小獅子,因而形成一句歇后語:盧溝橋的獅子——數不清。
上學時,老師說根據1962年文物部門的統計,共有485只獅子,后來聽說又變了。前些年我自己數過幾次,每回都不一樣,大致在498到502之間。
橋的東西兩頭兒,共有4塊石碑。橋西兩塊的內容,是康熙勘察永定河、乾隆修繕盧溝橋的記錄。橋東一是康熙修盧溝橋,二是乾隆寫的“盧溝曉月”——這是金朝定的燕京八景之一。
下圖據說是盧溝橋最早的照片,是英國攝影師托馬斯·查爾德于1877年拍攝的。根據照片得知,橋頭原本有亭子,它就是上述石碑的碑亭,現在已經沒了。
明朝時,在橋的東面添了一座城,叫拱極城,它的作用有點兒像現在的進京檢查站。從清朝起,才逐漸轉為民用。
1928年,宛平縣的縣衙從地安門西大街搬到拱極城,人們從此將其稱為宛平城。
順便多說幾句:宛平縣誕生于遼朝,終結于1952年。金朝的時候,它和大興縣共同構成金朝國都,這個格局傳給后面的元、明、清。也就是說,在北京800多年的建都史中,一直以中軸線為界,東是大興縣,西是宛平縣。如今,北京城的東邊兒是東城區,西邊兒是西城區。
在盧溝橋發動七七事變的日軍,從哪來的?
我在盧溝橋聽到兩撥游客的議論。第一撥說,日軍發動九一八事變,占領東北后,進軍華北,打到北京,所以有個盧溝橋事變。
第二撥,指著橋西說,日軍從那邊打過來,他們想突破我軍設在盧溝橋的防線,然后往東,進攻北京。
事實上,他們都說錯了。
1937年在盧溝橋挑起事端的日軍,隸屬中國駐屯軍。
中國駐屯軍是日本根據《辛丑條約》當中,列強沿北京到山海關的鐵路駐軍,以保障交通的條款,于1901年建立的。也就是說,這支部隊在我國已經待了30多年。司令部在天津,兵力部署在北京、通州、天津、塘沽、唐山、灤縣、昌黎、秦皇島和山海關,截止1936年2月,兵員總數2003人。
后來,日本為推行華北自治,于1936年擴大中國駐屯軍的規模,人員增至5774人,同時增設步兵旅團,旅團長叫河邊正三——抗戰勝利后,我國把他列為甲級戰犯。
步兵旅團下屬第1聯隊當中的第3大隊,于1936年6月來到豐臺,他們駐扎的兵營,以前屬于英軍——英軍也是根據《辛丑條約》駐扎在這兒的,后來撤走了,日軍趁虛而入。我曾試圖在豐臺鎮里尋找兵營遺跡,可惜沒找到。
也就是說,七七事變當中的日軍,住在盧溝橋東面的豐臺,兩地相距8公里左右。他們的進攻方向,是從東往西,北京城在他們的身后。
除了中國駐屯軍,當時中國還有一支日本部隊:關東軍。
日俄戰爭之后,戰敗的俄國把在我國遼東半島的租借地和南滿鐵路轉讓給日本,由于租借地當時叫關東州,日本把派往這一地區的駐軍,稱為關東軍。
1931年9月,關東軍在沈陽發動九一八事變,接著,用了將近5個月的時間,將整個東北三省占領,建立起滿洲國,史稱偽滿洲國。
此時,被日軍逐出東北的東北軍,還有一部分駐在熱河省,關東軍于1933年攻入承德,把熱河省納入囊中,但還不滿足,繼續往南,中國軍隊沿長城建立防線,進行抵抗,史稱長城抗戰。如果您到古北口、喜峰口、羅文峪(下圖)等地,就能看到長城抗戰的遺跡。
關東軍突破長城防線后,先后占領密云、遵化、豐潤、盧龍、撫寧、昌黎等地,迫于政治壓力,最終與我國簽訂《塘沽協定》。根據協定,在延慶、昌平、順義、通州、香河、寶坻、寧河、蘆臺之間,畫一條線,我國軍隊退到這條線的以西、以南地區,日軍退回到長城以北地區。雙方軍隊撤離后,空出來的這片地方,由中國警察負責維持治安,屬于非武裝區。
建立非武裝區,一是為了弄個緩沖地帶,讓中國軍隊遠離偽滿洲國,從而消除對日本的潛在威脅;二是為了把中華民國逐出華北,實現華北自治,然后將其變成第二個偽滿洲國。
所以,關東軍雖然撤了回去,但日本通過不斷施壓,又簽訂了“何梅協定”和“秦土協定”,迫使我國不斷讓步,接著,由漢奸殷汝耕出面,于1935年年底,在通縣建立冀東防共自治政府。
從下面這張示意圖,就能看出,這個偽政權的版圖不算小,西界是昌平,東界是山海關。這么大一片地方都由傀儡政權控制,日本距離華北自治的目標,越來越近。
在這種壓力下,蔣介石被迫改變華北地區的行政體制,成立“冀察政務委員會”,由當地駐軍——29軍軍長宋哲元負責。這個委員會是中日雙方妥協的結果,呈半獨立狀態,表面看是華北自治政權,但實際上隸屬中華民國政府。
蔣介石給宋哲元的任務是,盡可能與日軍周旋,拖延時間。因為,中國軍隊正在進行整編,依靠德國幫助,裝備德國武器,最初的設想是弄出60個德械師,從而具備與日軍較量的本錢??上В咂呤伦兺蝗槐l,全面戰爭降臨,整編計劃只完成了一部分,軍隊就被匆匆派往前線。
七七事變時的北京,已被日軍包圍了四分之三。
綜上,七七事變時的北京,東邊和北邊都是偽政權,擁有數以萬計的偽軍,北京城里城外,則有日軍駐扎。據29軍調查,當時北京城里有日軍1564人,豐臺1746人,通縣850人。
可見,東南西北四個方向,日軍占了3個。這就是為什么要在西南郊挑起事端,然后進攻南苑。
因為,中國軍隊主要在南邊和西南邊。
當時駐北京和北京周邊的,是29軍,這支在長城抗戰中以大刀隊出名的部隊,有一部分也曾駐豐臺,日軍來了以后,生生被擠走了。
29軍軍部在北京南苑,下轄4個步兵師,143師在張家口,132師在河間+大名,38師在天津,37師在北京+保定。
37師的110旅在北京西郊和西南郊,其中219團駐長辛店。由于日軍頻繁活動,團長吉星文派3營把守盧溝橋一帶。3營是個加強營,有7個連、1400余人。營長金振中把9連、輕迫擊炮連和重機槍連,部署在宛平城內,12連在宛平城南,10連在盧溝橋西側,11連在鐵路橋東側和北側,重迫擊炮連在鐵路橋西側。
除了上述部署,3營還在盧溝橋與鐵路橋之間,沿永定河的東堤,挖了一道3米深、3米寬的壕溝。
鐵路橋在盧溝橋北側,橋上的鐵路,是北京到武漢的(當時叫平漢鐵路)。下圖是站在鐵路橋旁邊拍的,盧溝橋就在它的身后,兩橋相距約350米。
過了鐵路橋,沿河堤再往北,當時我軍還挖了許多散兵壕,一直延伸到回龍廟——這個廟已經徹底消失,據說它離盧溝橋1400米。
剛才說到,日軍在豐臺的駐軍是一個大隊,1937年7月7日下午,這個大隊當中的第8中隊,在中隊長清水節郎率領下,來到盧溝橋以北地區,進行軍事演習——當時回龍廟往東到大瓦窯一帶,都是荒地,被日軍用來操練。
根據距離推算,如今的園博園橋南側匝道,或許就是昔日回龍廟的所在地,如果推測正確,下圖鏡頭所對的遠處,就是日軍的演習場。
據清水節郎回憶,演習進行到晚上10點半左右,突然有子彈從后方射來,他叫停了演習,集合隊伍,此時,發現缺少一名士兵。
據當時在宛平城里的營長金振中回憶,晚10時許,聽到日軍演習的地方,響起槍聲。不久,日軍來到城門前,說丟了個兵,要求進城找。
經過逐級請示,最終,得到29軍代軍長兼北平市長秦德純的命令,拒絕開門。
據時任日本駐華使館助理武官今井武夫回憶,當時日軍這邊兒,也在逐級請示。先是中隊長清水節郎向大隊長一木清直匯報,一木清直又向聯隊長牟田口廉也請示:“中國軍隊開槍射擊,我方是否應予以還擊?請指示。”
牟田口廉也說:“被敵人攻擊,當然要還擊。遭到敵人的攻擊,居然不知所措,還等指示,天底下哪有這樣的軍人?”
就這樣,請示完了,天也快亮了。7月8日凌晨5點左右,日軍開火。
七七事變當中的戰斗,主要發生在7月8日和10日,戰場主要是鐵路橋和回龍廟,其中,回龍廟的戰事最為激烈,曾3次被日軍攻占,隨后又被我軍奪回。
鐵路橋也曾被日軍占領,并過河向長辛店方向進攻。有資料說,兩個排80余位將士堅守橋頭陣地,全部壯烈犧牲。
宛平城始終掌握在我軍手中,未被日軍攻占。
下面這張我軍將士在盧溝橋上架起機槍,嚴陣以待的照片,很出名,但根據我看到的各種記載,盧溝橋本身貌似沒有發生很激烈的戰斗。主戰場在橋的北面,當然也沒多遠,最近的是300多米。
在七七事變當中,雙方談判的次數比較多,處于打一打、談一談的局面,戰斗規模不算大,至多屬于團級作戰。畢竟,按正常情況,日軍一個大隊是1100人,與我軍的團比較接近。
7月9日,雙方達成?;饏f議,日軍撤回豐臺,我軍撤向盧溝橋以西。不過,這個協議并沒真正執行。
11日,當雙方還在反復磋商時,日本內閣召開緊急會議,決定向華北增兵。由此,從東北調來的關東軍獨立混成第1旅團于17日抵達順義,從朝鮮調來的第20師團于18日抵達天津,同樣從東北調來的關東軍獨立混成第11旅團,于19日抵達高麗營。
17日,蔣介石在廬山發表演說,最著名的那句話是:“如果戰端一開,那就是地無分南北,人無分老幼,無論何人,皆有守土抗戰之責任,皆抱定犧牲一切之決心。”
雖然這個演說的主題,是希望從外交途徑解決,而不是宣布開戰。但持續8年的全面抗戰,的確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。
回顧這段歷史的時候,我一直有個疑問:日軍演習時,聽到的槍聲是怎么回事兒——由于槍聲,導致中隊長叫停演習,集合隊伍,從而發現少了一個人。
當然,所謂槍聲,也許是日方自己的編造,就好像九一八、他們炸毀鐵路,制造借口一樣。
但如果真有槍聲,會是何人所為呢?
關于這個細節,我沒能找到答案。也許不重要吧。反正當時的日軍,已經把政府里的溫和派——首相犬養毅送上西天,他們仗著軍隊直屬天皇的特殊性,甩開政府,為所欲為,鐵了心地要再來一次九一八。有沒有槍聲,充其量是導致戰爭早幾天或晚幾天,大方向不會變。
我在宛平城的探訪
在京港澳高速公路的旁邊,緊挨著公交車的西道口站,有座很不起眼的土丘,目測最高處也不過七八米,它叫大棗園,也叫大棗山。因為是個制高點,七七事變中,日軍在這兒架設了火炮,7月8日凌晨5點第一次開火,就是從這兒炮轟宛平城。
山的西南方向,是宛平城,直線距離約600米。如今山上樹木茂密,再加上建筑遮擋,已經看不見宛平城了。
日方資料把這座土丘稱為一文字山。七七事變之后,他們還在上面豎了個木頭桿子,作為紀念。
東側的山腳下,公交車站旁邊,完好地保存著一座碉堡。
據說,當時宛平城的四周,有8座水泥碉堡:城東大棗園兩座,城南兩座,鐵路橋以西兩座,城北回龍廟兩座。我猜,眼前的這座,也許就是“城東大棗園兩座”的其中之一。
至于“城東大棗園兩座”當中的另外一座,在它的北邊不遠處,緊靠著鐵路。
這兩座碉堡的旁邊,都豎著文保碑,碑上文字相同,都是“文字山碉堡”。也就是說,這個大棗園或大棗山,可能還有別名叫文字山。詢問附近居民,有位長者說是因為蚊子太多而得名。
往西走,幾分鐘后,來到宛平城的東門,該城東、西各有一門。
東城門往南不遠處,城墻有一處受損,轉過彎去,在南城墻上,受損更多。據說,這些都是日軍炮兵轟擊造成的。
南城墻往南260米,靠近宛平城地鐵站,還有個碉堡。此外,盧溝橋西邊的射擊場路上也有一座——如今,在這一帶,總共能看到4座碉堡。
宛平城內主街的兩側,已經全改成仿古建筑,其中有一部分是店鋪,整條街給人的感覺挺不錯。
街上居中位置,是中國人民抗日戰爭紀念館,免費開放。
紀念館所處位置,是昔日的宛平縣衙,在七七事變中被炸毀,如今,在紀念館東側,進行了復原。
宛平城東西全長640米,幾分鐘就能從東門走到西門,西門外不遠處,是盧溝橋。
過了盧溝橋,橋西頭有座岱王廟,七七事變時,3營10連駐在這里。傳說,3營營部也在這兒,但也有人認為,營部在城內,靠近西門的路北第二個門。不知哪個說法更準確。
七七事變的尾聲——平津淪陷
剛才曾說,7月11日,日本決定向華北增兵,隨著增援部隊到位,7月27日,日軍發出最后通牒,要求29軍撤離。
29軍源于直系軍閥當中,馮玉祥的部隊。既然軍閥,把地盤和軍隊看的很重,理所當然。所以,面對咄咄逼人,軍長宋哲元最初不愿意開戰,他想靠妥協換取和平,同時,這也是蔣介石給他任務——盡可能拖時間。
同樣希望以政治手段解決問題的,還有38師師長兼天津市長張自忠。
29軍高層當中的副軍長秦德純、37師師長馮治安等人,則是堅定的主戰派。經過將近20天的搖擺,宋哲元站在了抗日的一方,做了些軍事部署,并于28日晚離開北平,丟下晉察政務委員會、北平市政府等大權。
就在宋哲元離開的那天早上,28日拂曉,日軍對南苑發動進攻。132師師長趙登禹在前一天,奉命趕來增援,由于北平高層的潘毓桂向日軍通風報信,部隊途中遇襲,2個團基本全軍覆沒。
駐南苑的部隊不算少,約7000人左右,因為上層一直想妥協,備戰松懈。開火之后,許多將士雖然很英勇,就連學生兵都跟日軍展開白刃戰,可終究是一片混亂,再加上日軍使用飛機轟炸,我軍傷亡慘重。午后,傳來宋哲元的撤退令,剛走到大紅門,又是因為漢奸告密,日軍設伏,副軍長佟麟閣和師長趙登禹犧牲。為紀念英雄,北京有兩條街道,以他倆的名字命名。
同時,日軍還在沙河、北苑等地,發動進攻,我軍抵抗力度有限,日軍很快全部占領。
29日,駐天津的29軍38師,在副師長李文田率領下對日軍發動進攻,戰至下午3點,支撐不住,撤退,天津淪陷。
30日,挑起七七事變的那支日軍,跨過盧溝橋,進占長辛店及周邊地區,這一天,北平淪陷。
如今在南苑能看到什么
離開盧溝橋,行車20公里,來到南苑機場——日軍進攻南苑的主戰場,就在這里。
南苑機場建于清朝末期,據說是我國最早的機場。早在1921年,這里就開通了北京/北戴河的航線,方便京城的人們去海濱度假。后來,機場變為軍用,1984年轉為軍民合用,到了2019年9月,搬至大興機場后停航。
下圖中,我停車的這個地方,原本是航站樓前、停車場的出入口,從這兒往南200多米,有座南苑兵營司令部舊址,舊址的歷史挺豐富,經歷過清朝神機營、北洋第6鎮司令部、民國航空學校,等等。七七事變時的29軍軍部,也在這兒。
由于南苑機場已經停航,這一帶都被圍起來了,不讓進。
北京除了南苑,還有西苑、北苑和東苑,都是以前皇家游玩的地方。其中,東苑在南池子大街,西苑在故宮西邊,也就是如今的中南海與北海公園。南苑和北苑在城外,南苑也叫南海子,面積最大,是個皇家獵場;北苑在大屯以北、立水橋以南。
南苑機場旁邊,是南苑鎮,街上很安靜,老房子拆了一部分,但還有許多仍然保持原狀,給人的感覺是要拆遷,可這種狀況已經持續了好幾年,貌似一直拖延。
7月份的最后一天:抗戰到底。
7月31日,蔣介石發表《告抗戰全軍將士書》:“和平既然絕望,只有抗戰到底。”
下篇游記預告:回顧37年8月(明日發布),點擊下圖可直接進入。
日軍如此輕松地把北京、天津全部占領,中國趕忙調兵遣將,兩軍由此在南口一帶,爆發戰役。這一天,是8月7日,距離七七事變,剛好1個月。